２０１０年第６期 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Ｖｏ１．９．Ｎｏ．６ 第９卷（总第５１期）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ＳＨＡＮＧＱＩＵ ＶＯ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ＩＣＡＬ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Ｄｅｃ．．２０１０ 乌江自刎：项羽英雄人生的完美谢幕 王增文 （商丘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商丘４７６０００） 摘要：从世俗的角度来看，项羽乌江自刎肯定是一种失败；盖世英雄最终却以失败而告终，肯定会让人惋惜；而且他还是败在 常打败仗而又有些流氓无赖习气的刘邦手下，这更是让人扼腕痛惜。但如果站在历史的高度，项羽乌江自刎倒不失为是英雄人生的 一种完美谢幕，因为这既表现了英雄的刚烈性格、侠义精神和仁爱情怀，又在客观上开启了大汉王朝四百年的太平盛世，促进了国 家的统一、稳定和社会历史的发展进步。 关键词：项羽；乌江自刎；刚烈性格；侠义精神；仁爱情怀；国家的统一稳定；社会的发展进步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８１２７（２０１０）０６—００５６—０２ 《史记・项羽本纪》载：“于是项王乃欲东渡乌江。乌江亭长 联军５６万人，打得刘邦落荒而逃，创造了世界战争史上空前 横船待，谓项王日：‘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 绝后的奇迹。但由于种种原因，结果项羽在长达四年多的楚汉 也。愿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项王笑日：‘天 战争中逐渐趋于弱势。公元前２０２年，刘项双方本来已经达成 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无一 了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的盟约，但刘邦背信弃义，带兵追击东 人还，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 归的项羽。项羽回击，大败汉军。其后汉诸军皆至，项羽孤军被 愧于心乎？’乃谓亭长日：‘吾知公长者。吾骑此马五岁，所当无 围困于垓下，兵少食尽，四面楚歌。但此时项羽慷慨男０姬，率 敌，尝一日行千里，不忍杀之，以赐公。’乃令骑皆下马步行，持 “麾下壮士骑从者八百余人，直夜溃围南出”，终于冲破重围， 短兵接战。独籍所杀汉军数百人，项王身亦被十余创。顾见汉 向南疾驰，然后渡过淮河，到达阴陵，因迷失道路，被汉兵追 骑司马吕马童，日：‘若非吾故人乎？’马童面之，指王翳日：‘此 上。项羽于是又引兵而东，至东城，尚有二十八骑。汉骑追者数 项王也。’项王乃目：‘吾闻汉购我头千金，邑万户，吾为若德。’ 千人。但就在这穷途末路，项羽仍然临危不惧，大呼驰下，带领 乃自刎而死。”【ｌｐ 部下溃围、斩将、刈旗，三胜汉军。《史记・项羽本纪》写道： 关于项羽乌江自刎的结局，历来众说不一，或赞其刚烈， 项王自度不得脱，谓其骑日：“吾起兵至今八岁矣， 所谓“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２１ 身七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遂霸有天 ｍ；或为其惋惜，诗云“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 下。然今卒困于此，此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今日固决 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如果从世俗的角度来 死，愿为诸君快战，必三胜之，为诸君溃围，斩将，刈旗， 看，项羽乌江自刎肯定是一种失败；盖世英雄最终却以失败而 令诸君知天亡我，非战之罪也。”乃分其骑以为四队，四 告终，肯定会让人惋惜；而且他还是败在常打败仗而又有些流 向。汉军围之数重。项王谓其骑日：“吾为公取彼一将。” 氓无赖习气的刘邦手下，这更是让人扼腕痛惜。但如果站在历 令四面骑驰下，期山东为三处。于是项王大呼驰下，汉军 史的高度，项羽乌江自刎倒不失为是英雄人生的一种完美谢 皆披靡，遂斩汉一将。是时，赤泉侯为骑将，追项王，项王 幕，因为这既表现了英雄的刚烈性格、侠义情怀和仁爱精神， 嗔目而叱之，赤泉侯人马俱惊，辟易数里。与其骑会为三 又在客观上开启了大汉王朝四百年的太平盛世，促进了国家 处。汉军不知项王所在，乃分军为三，复围之。项王乃驰， 的统一、稳定和社会历史的发展进步。 复斩汉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亡其两骑耳。乃 一、乌江自刎充分体现了项羽的刚烈性格和英雄本色 谓其骑日：“何如？”骑皆伏日：“如大王言！”『１口 项羽无疑是一个英雄人物，而且被称为盖世英雄。他身高 最后项羽到达乌江，乌江亭长舣船而待，劝项羽急渡，但 八尺，力能扛鼎，年青时观看秦始皇出巡渡浙江（今钱塘江）时 此时项羽感到无颜见江东父老，也不愿意再苦天下百姓，不愿 就曾发出“彼可取而代也”的惊人之语。秦二世元年（公元前 意江东父老再为他血染沙场，当然他更不愿意苟且偷生，屈膝 ２０９），项羽随叔父项梁在吴中举兵反秦，从此他戎马倥偬，东 投降，于是他将战马送给乌江亭长，手持短兵，独自搏杀汉兵 征西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处处表现出一种叱咤风云、撼山 数百人，最后面对丛林干戈，自刎而死。他的死可谓义无反顾， 动地的英雄气概。巨鹿之战中，项羽手刃观望不前的上将军宋 慷慨豪爽，气壮山河！乌江自刎可以说是项羽英雄人生的完美 义，然后率领楚军主力破釜沉舟，如山呼海啸，冲向秦军，结果 谢幕，是他人格魅力的最高体现，惊天地，泣鬼神！正因为他的 以弱胜强，一举摧毁秦军主力，从此成为“诸侯上将军”，取得 决绝而死，人们才更觉得他是一个有血性的真男儿，是一个具 了号令天下的霸王地位。在楚汉战争中，他讨伐乎东西，征战 有刚烈性格的有骨气的真英雄！从世俗的角度来看，项羽是失 乎南北，更是骁勇异常。彭城之战，他以３万精兵击败汉五国 败了；但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也可以说项羽是胜利者。人的价 收稿日期：２０１０—０８—１５ 作者简介：王增文（１９５５一），男，河南太康人，商丘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一５６— 王增文：乌江自刎：项羽英雄人生的完美谢幕 值观决定人的价值判断，项羽的价值取向不在乎最后的王者 是谁，项羽是以气和义为最高价值。他的死气贯长虹，义薄云 第６期 起，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社会经济凋敝，道路断绝，生灵涂炭。 《史记・平准书》载：“汉兴，接秦之弊，丈夫从军旅，老弱转粮 饷，作业剧而财匮，自天子不能具钧驷，而将相或乘牛车，齐民 无藏盖。”ｌＩｌｌ４”西汉王朝建立以后，统治者吸取了暴秦短期灭 天，惊诧千古，应该说已经充分体现了他的人生价值。 二、乌江自刎充分体现了项羽的侠义精神和仁爱情怀 项羽不是一个侠客，但他敢作敢为，敢爱敢恨，重情重 亡的历史教训，采取了与民休息、清静无为的黄老，鼓励 生产，轻徭薄赋，迅速医治好战争的创伤，使经济得到恢复与 发展，不久就出现了“文景之治”的太平盛世。到汉武帝时又 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锐意进取，使汉朝的政治、经济、军事 变得更为强大，于是又出现了“武昭宣盛世”。西汉王朝共传 义，重诺守信，光明磊落，不屑于使用阴谋诡计，明显具有侠 义精神。项羽最终兵败垓下、乌江自刎也都与侠义有关。据 《史记・项羽本纪》载，在楚汉相争的最后阶段，“汉王复使侯公 往说项王，项王乃与汉约，中分天下，割鸿沟以西者为汉，鸿 沟而东者为楚。”｜１１３３０－３３￣鸿沟之约是楚汉双方自愿签订的和平 １４帝，前后经历近２１０年，这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黄金时 期。经过短暂的王莽新朝之后，汉朝宗室光武帝刘秀又挽狂 澜于既倒，统一天下，定都洛阳，重新恢复汉室政权，史称东 代。东汉时期基本上也没有发生大的战乱，中间还经历了“光 武中兴”和“明章之治”。总之，两汉王朝绵延四百年，是中国 停战协议，本应双方共同遵守，就此停止战争。但结果只是项 羽恪守了信义，如约放回了刘邦的父母妻子，“乃引兵解而东 垓下，将项羽逼上了绝路。可以说正是因为项羽的侠义和坦 荡，太信守诺言，太光明磊落，所以最后才被汉军围困于垓 下。在垓下突围至乌江时，项羽又是为了一个“义”字，自叹 归”［１１３ ；而刘邦却背信弃义，突然追袭毫无防备的楚军，兵围 汉。东汉共传１３帝，立国１９５年，到公元２２０年被曹魏所取 历史上一个较长时期的和平时代，是后来华夏儿女常常引以 为自豪的太平盛世。 “籍与江东子弟八干人渡江而西，今无一人还，纵江东父兄怜 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于心乎？”［１１３ 项 实际上，从客观上来讲，正是项羽的乌江自刎，才得以早 羽感到对不起与自己一同打天下的江东子弟，感到愧对江东 父老，所以才不肯过江卷土重来，而是将宝马送给乌江亭长， 将自己的头颅送给追杀他的故人吕马童。吕马童本是项羽旧 部，后投降刘邦为骑司马，为汉军追杀项羽。对于这样一个背 叛自己要追杀自己的人，项羽却还想着要把自己的头颅送给 他，让他去刘邦那里领赏封侯，宁愿人负我，而我决不负人， 这真是太侠义了，简直是义薄云天！ 项羽乌江自刎应该说也体现了他的仁爱情怀。项羽虽然 缺乏政治头脑，但也有关爱百姓、关爱士卒、关爱国家社稷之 心。他与上将军宋义率楚军主力北上救赵时就曾经感慨“今岁 饥民贫，士卒食芋菽，军无见粮”ｆ ，因而不满于宋义饮酒高 会，观望不前，所以才手刃宋义，破釜沉舟，与秦军决战。后来楚 汉战争处于相持阶段时，“丁壮苦军旅，老弱罢转漕”ｌｌ口 ，项 日结束楚汉纷争，成就了汉王朝四百余年的统治，促进了国家 的统一、稳定和社会历史的发展进步。如果项羽当初像后来 很多人所希望的那样东渡乌江，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再与刘 邦征战厮杀，争夺天下，尽管不知结果如何，但有一点可以肯 定，那就是天下百姓还要承受更多的战乱之苦，国家统一稳定 的局面还要更晚一些到来。其实，刘邦和项羽都是反抗暴秦 的英雄人物，在当时都顺应了历史发展前进的方向。他们中 问无论是谁统一中国，结束战乱，都符合人民的利益和社会进 步的要求。历史是不能假设的，实际结果是项羽乌江自刎，刘 邦统一了中国，奠定了大汉王朝绵延四百年的基业。这是历 史的选择，人民的选择。如果站在这个高度来看，项羽乌江自 刎又是很有意义很有价值的，后人没有必要为他遗憾，项羽也 正可谓死得其所。 羽曾对汉王刘邦说：“天下匈匈数岁者，徒以吾两人耳，愿与 汉王挑战，决雌雄，毋徒苦天下之民父子为也。” 这更表现 了项羽对天下百姓苦于战乱的悲悯情怀，渴望天下太平。项 羽最后不愿意东渡乌江，毅然决然白刎而死，应该说在某种 程度上也包含有这种不愿意再苦天下百姓，不愿意江东父老 总之，项羽乌江自刎，是他悲壮激烈的英雄主义绝唱，是 他英雄人生的一种完美谢幕，因为这既表现了英雄的刚烈性 格、侠义精神和仁爱情怀，又在客观上开启了大汉王朝四百年 的太平盛世，促进了国家的统一、稳定和社会历史的发展进 步。我们又何必要喋喋不休地去遗憾和惋惜呢？ 再为他血染沙场的仁爱之心。他乌江自刎也正是实现了他渴 望早日结束战乱使天下百姓安享太平的仁爱情怀。 三、项羽乌江自刎在客观上促进了国家的统一、稳定和 社会历史的发展进步 参考文献： ［１］司马迁．史记［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２． 【２］王仲闻校注．李清照集校注［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１９７９ 【３］胡可先选注．杜牧诗选［Ｍ］．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５． 项羽乌江自刎以后，历时四年的楚汉战争以刘邦的胜利 而告结束。公元前２０２年２月，刘邦正式做了皇帝，建都长 安，史称西汉。秦末和楚汉战争七八年间，战事频仍，烽烟迭 ［责任编辑袁培尧］ Ｏｎ ｔｈｅ Ｕｓｉｎｇ ｏｆＭｅｎｃｉｕｓ 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Ｕｎｅｄｅｒｓｔａｎｄｉｎｇ ｔｈｅ Ｐｅｏｐｌｅ ａｎｄ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ｉｎ Ａｎｃｉｅｎｔ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 ＷＡＮＧ Ｚｅｎｇ－ｗｅｎ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 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ａｎｄ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Ｓｈａｎｇｑｉｕ Ｎｏｒｍｄ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ｈａｎｇｑｉｕ ４７６０００，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Ｆｒｏｍ ｔｅｍｐｏｒａｌ ｐｅｒ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ｔｈｅ ｓｕｉｃｉｄｅ ｏｆ ＸＩＡＮＧ Ｙｕ ａｔ ｔｈｅ ｓｉｄｅ ｏｆ Ｗｕｊｉａｎｇ Ｒｉｖｅｒ ｉｓ ｓｕｒｅ ａ ｆａｉｌｕｒｅ．Ｉｔ’Ｓ ａ ｐｉｔｙ ｔｈａｔ ｓｕｐｅｒ ｈｅｒｏ ｈａｓ ｆｉｎａｌｌｙ ｅｎｄｅｄ ｉｎ ｆａｉｌｕｒｅ；Ａｎｄ ｗｏｎｔ ｏｆ ａｌｌ，ｈｅ ｗａｓ ｄｅｆｅａｔｅｄ ｉｎ ｂａｔｔｌｅ ｂｙ ＬＩＵ Ｂａｎｇ ｗｈｏ ｗａｓ ｊｕｓｔ ａ ｓｃａｍｐ．Ｂｕｔ ｉｆ ｗｅ ｌｏｏｋ ｂａｃｋ ｉｎ ｈｉｓｔｏｒｙ，ｔｈｅ ｓｕｉｃｉｄｅ ｏｆ ＸＩＡＮＧＹｕ ｗａｓ ｒｅａｌｌｙ ａ ｐｅｒｆｅｃｔ ｃｕｒｔａｉｎ ｃａｌｌ ｏｆ ｈｉｓ ｌｉｆｅ．Ｂｅｃａｕｓｅ ｉｔ ｎｏｔ ｏｎｌｙ 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ｅｄ ｔｈｅ ｈｅｒｏ’Ｓ ｔｏｃ【ｇｈ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ｃｈｉｖａｌｒｏｕｓ ｓｐｉｒｉｔ ａｎｄ ｋｉｎｄｈｅａｒｔｅｄｎｅｓｓ，ｂｕｔ ｌｓｏ ａｔｈｅ ｏｐｅｎｉｎｇ ｏｆ ｔｈｅ ｐｉｐｉｎｇ ｔｉｍｅｓ ｏｆ Ｈａｎ ｄｙｎａｓｔｙ．Ｉｔ ｌｓｏ ａａｃｃｅｌｅｒａｔｅｄ ｃｏｕｎｔｙ’ｒＳ ｕｎｉｆｙ，ｓｔａｂｉｌｉｔｙ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ｔｕｄｉｅｓ—ｈｉｓｔｏｒｙ’Ｓ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ＸＩＡＮＧ Ｙｕ；Ｓｕｉｃｉｄｅ ａｔ ｔｈｅ ｓｉｄｅ ｏｆ Ｗｕｊｉａｎｇ Ｒｉｖｅｒ；ｔｏｕｇｈ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ｃｈｉｖａｌｒｏｕｓ ｓｐｉｉｒｔ；ｋｉｎｄｈｅａｒｔｅｄｎｅｓｓ；ｃｏｕｎｔｙ’ｒＳ ｕｎｉ￣；ｓｔａｂｉｌｉｔｙ；ｓｏｃｉｅｔｙ’Ｓ ｐｒｏ 一５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