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驾驶罪的研究与反思

危险驾驶罪的研究与反思关

渊天津商业大学法学院袁天津

怀袁覃海燕

300134曰南开大学法学院袁天津

300350冤

摘要院叶刑法修正案渊八冤曳增设危险驾驶罪袁根据叶刑法修正案渊八冤曳及叶刑法修正案渊九冤曳的规定袁包括醉酒型尧追逐竞驶型及超员超速型尧危险化学品型4种类型遥两个刑法修正案的颁布施行标志着醉酒驾驶尧追逐竞驶尧超员超速尧非法运输危险化学品4种行为纳入了刑法规制范围遥危险驾驶罪的扩大顺应了袁在短期内起到了显著效果袁但是由于法条对危险驾驶罪的入罪及量刑标准规定模糊袁在实践中产生了诸多问题袁并且掩盖了问题产生的根本原因袁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及社会的长期稳定发展遥

关键词院危险驾驶罪曰醉酒驾驶曰过度刑法化曰风险刑法中图分类号院D924.3文献标识码院粤文章编号院员园园怨要圆圆猿源渊圆园员8冤03要园115要园4

一尧危险驾驶罪设立的背景

自70年代末国家实行改革开放以来袁我国经济社会高速发展袁国民生产总值增长快袁每年公路运输量增长30%左右遥同时袁在道路交通运输上我国层出台大力发展小型汽车的袁在此引导下袁我国汽车业迅猛发展袁2010年全国汽车保有量达8千万辆袁2013年中国汽车拥有量占全世界的2%左右袁截止2015年底袁全国机动车保有量达2.79亿辆袁2016年6月袁我国汽车保有量已达2.85亿辆袁我国汽车保有量持续增长遥但是与之相配套的汽车维修及道路设施建设等没有跟上发展速度袁以80年代为例袁国家公路运输量增长19%袁而公路建设仅增长3%袁财政对城市道路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少袁同时袁我国交通设施规划主要针对高速公路尧国省干道公路及城市主干道袁不发达城镇及农村交通安全缺乏保障袁道路承载量差遥

据数据显示袁仅2010年上半年全国一共发生道路交通事故99282起袁造成27270人死亡袁116982人受伤袁其中酒后驾驶发生的交通事故3262起袁造成重大的人身与财产损失遥一时间产生重大社会问题袁为迅速解决问题袁安抚民众袁维护社会稳定袁减少管理成本袁当前最直接和野立竿见影冶的处理方法是刑法干预遥

二尧危险驾驶罪的内容及实施效果(一)危险驾驶罪的内容

近年来袁我国危险驾驶罪从出台到司法解释出台袁适用范围不断扩大遥2011年2月25日通过的叶刑法修正案渊八冤曳在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后增加一条袁作为第一百三十三条之一袁即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袁情节恶劣的袁或者在道路上醉酒驾驶机动车的袁处拘役袁并处罚金遥刑法修正案渊八冤将频频发生的飙车和醉酒驾驶两种危险驾驶行为纳入了刑法遥野醉驾冶的处罚由原来的最高野处15日拘留尧吊销机动车驾驶证和2000元罚款冶的行政处罚袁上升为野处拘役袁并处罚金冶的刑事处罚遥2015年8月29日通过的叶刑法修正案九曳又将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之一修改为院野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袁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袁处拘役袁并处罚金院渊一冤追逐竞驶袁情节恶劣的曰渊二冤醉酒驾驶机动车的曰渊三冤从事校车业务或者旅客运输袁严重超过额定乘员载客袁或者严重超过规定时速行驶的曰渊四冤违反危险化学品安全管理规定运输危险化学品袁危及公共安全的遥机动车所有人尧管理人对前款第三项尧第四项行为负有直接责任的袁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遥有前两

收稿日期院圆园员8要03要10

作者简介院关怀渊1983要冤袁男袁天津人袁硕士研究生袁研究方向院刑法学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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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行为袁同时构成其他犯罪的袁依照处罚较重的规定定罪处罚遥冶刑法修正案渊九冤将校车和旅客运输严重超员尧严重超速及违法运输危险化学品的情形纳入危险驾驶罪遥对从事校车业务或者旅客运输车辆严重超员最高二千元罚款的行政处罚及严重超速最高二千元罚款袁可以并处吊销机动车驾驶证的行政处罚上升为野处拘役袁并处罚款冶的刑事处罚遥由叶刑法曳第一百三十三条的规定及刑法修正案渊八冤尧刑法修正案渊九冤关于危险驾驶罪的规定可以看出袁危险驾驶罪主要由4种类型袁分别是院追逐竞驶型尧醉酒驾驶型尧超载超速型和危险化学品型危险驾驶罪遥

渊二冤危险驾驶罪的实施效果

就危险驾驶罪的实施效果来看袁醉酒驾驶尧追逐竞驶尧超员超速等入刑以来袁短期内取得了一定效果遥就醉酒驾驶来看袁自2011年5月1日刑法修正案渊八冤正式实施以后袁5月份全国前半月查处醉驾数量同比下降35%袁截止2012年4月30日醉酒驾驶同比下降44.5%遥但是从另一份统计20的醉驾日数据袁6.8醉来万驾看起5.4袁2011袁2013万起年5月1日至2012年4月年袁20124月年至42014月至年20134月年304月日醉驾10万起袁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袁醉酒入刑的震慑力在逐渐减弱袁醉酒驾驶案件仍不断增多遥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现象呢钥根本原因就在于袁国家在社会出现诸如严重醉酒驾驶尧校车及旅客运输车辆超员超速等问题导致交通事故频发袁社会影响较大时袁为了顺从袁快速解决问题而盲目立法袁企图运用刑法强制手段在短期内解决问题遥虽然用刑法手段在短期内取得了一定效果袁但是匆忙立法导致法律规定模糊不完善并且掩盖了问题出现的根本原因遥首先就醉酒驾驶罪而言袁随着司法实践的深入推进袁很多问题显现出来遥其一袁证据收集难袁血液鉴定能力不适应办案需求遥目前认定醉驾犯罪主要看犯罪嫌疑人呼气酒精检测结果和血液酒精检测结果遥当酒精检测结果达到醉驾标准时需要检测血液含酒精量袁但是血液检测需在专门机构进行袁大部分基层地区没有相关血液机构袁鉴定能力不适应办案需求袁并且血液检测会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袁降低执法效率遥另一方面袁醉驾嫌疑人和证人的言辞证据存在不稳定性遥

其次就从事校车业务及旅客运输业务超员超速入刑而言袁改革开放之后袁我国进入了高速发展时期袁社会在短短40年内发生了巨大变革袁国家的高速发展在给人民带来福利的同时也产生了很-116-

多新问题遥就刑法修正案渊九冤规定的从事校车业务及旅客运输业务超员超速问题来说袁这完全是一个经济问题袁运用刑法手段规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遥我国校车集中分布在乡镇民办学校袁这些学校收费低廉袁县级以上地区公办及民办学校使用校车率较低袁学生多由家长接送或搭乘公交车遥而绝大部分乡镇地区民办学校根据相关要求改造尧购买标准校车后无法得到相关补助袁这就造成了民办学校资金压力加大袁导致出现严重财政负担袁甚至出现入不敷出的现象袁学校的经济负担促使超员超速问题的产生遥

三尧对危险驾驶罪评价

危险驾驶罪的设立是对的回应袁具有情绪性尧不稳定性袁易受媒体引导袁民众对刑法的认知并不明确遥我国交通事故发生的数据可能被夸大袁民众对该问题的严重性认识不足袁对行政管控还是刑法管控认识不清遥刑法以剥夺和公民基本权利为主要内容袁其作为维护社会稳定的最后一道防线袁对刑法的使用是基于必定性袁反观危险驾驶罪袁表现出很强的立法随意性遥其随意性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遥

渊一冤适用类型模糊

该罪采取列举式立法袁从刑法修正案渊八冤到刑法修正案渊九冤袁包括野醉驾冶尧野超员超载冶袁而野毒驾冶野疲劳驾驶冶野麻醉驾驶冶等时下争议热点社会问题袁有人提出是否也可以纳入该罪的规制范围袁从社会影响及行为造成的损害结果来说袁毒驾都甚于醉驾袁但醉驾已经入刑袁而对毒驾仍然采取行政处罚袁不符合犯罪的本质遥危险驾驶罪出台仓促袁缺乏社会预见性袁这种列举式立法难以适应社会长期发展遥

渊二冤缺乏理论论证

危险驾驶罪违背刑法谦抑性原则遥刑法谦抑性野须即原直使理接行最动用为早侵由刑害日法或威本学袁可胁者能的他平野龙人的生一提出袁他认为院话袁采取活其利他益社会袁也不统是治的必手段才是理想的遥可以说袁只有其他社会统治手段不充分时袁或者其他社会统治手段过于强烈袁有代之以刑罚的必要时袁才可以动用刑法遥这叫刑法的补充性或谦抑性遥冶张明楷教授认为刑法谦抑性主要包括处罚范围和处罚程度袁强调刑法参与社会治理的底线遥危险驾驶罪不以结果为构成要件袁扩大了罪名的适用范围袁犯罪人数上升袁人们的犯罪可能性增大袁即所谓的风险刑法袁野风险刑法冶是指通过规制行为人违反规范的行为导致的风险袁以

处罚危险犯的方式更加早期地尧周延地保益袁进而为实现刑罚的积极的一般预防目的而形成的一种新的刑法体系遥区别于传统的刑法观袁风险刑法不要求犯罪结果袁认为对犯罪的评价应该从犯罪一着手开始袁不注重犯罪行为和犯罪结果的因果关系遥刑法理论中将犯罪既遂的形式分为结果犯尧行为犯尧举动犯和危险犯遥其中袁危险犯袁是指行为人故意或过失实施的危害行为足以造成某种危害社会的法定危险状态袁而尚未发生实害结果即构成既遂的犯罪遥危险驾驶罪就是在当今风险高发的社会景下袁刑法提前介入社会管理的产物袁根据刑法修正案渊八冤的规定袁本罪的成立并不要求犯罪结果发生即构成犯罪既遂袁只要行为人实施的行为足以引起危险状态即可袁其为典型的危险犯遥危险驾驶罪是风险刑法理论的产物袁主张保益前置化袁刑法提前介入遥不以犯罪结果为前提袁这样对于未遂犯尧预备犯皆可适用袁违背了刑法的谦种病野态现象过抑度性刑遥

袁法指化的冶作是为社会我国当管理前过社会度依治赖理中刑事的处一罚这一社会控制方法遥在当今时代袁社会不安定因素增多袁社会治理难袁加上法律政治化倾向袁对的回应依赖法律袁出现了刑法提前介入的情况袁刑法相较于民法具有强制性尧公权力性袁具有快速解决问题的优势袁但如上述对危险驾驶罪的适用效果分析袁对长期社会治理的效果持保留意见遥

刑法过度化改变了国家权力与公民权利的结构袁刑法的防线前移袁国家刑罚权膨胀袁不利于保障袁同时过度用刑法解决社会问题也会导致刑法的公众认同感发生变化袁刑法过度化对现代刑法观念的背弃引起社会治理的巨大风险遥

这种情绪性立法也对司法实践带来一定问题袁第一袁司法机关运用司法解释的手段扩张刑法范围袁导致刑法范围扩张遥这种仓促性立法出现的第一野司法追逐竞个问题解释驶袁冶野就如道是难以直接适用袁对何为野醉驾冶袁2013路冶及年主12观方月面的18日认出定台等等的叶都最依高人赖民尧最高人民尧关于办理醉酒驾驶机动车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曳中规定院一尧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袁血液酒精含量达到80毫克/100毫升以上的袁属于醉酒驾驶机动车袁依照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之一第一款的规定袁以危险驾驶罪定罪处罚遥二尧醉酒驾驶机动车袁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袁依照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之一第一款的规定袁从重处罚院渊一冤造成交通事故且

负事故全部或者主要责任袁或者造成交通事故后逃逸袁尚未构成其他犯罪的曰渊二冤血液酒精含量达到200毫克/100毫升以上的曰渊三冤在高速公路尧城市快速路上驾驶的曰渊四冤驾驶载有乘客的营运机动车的曰渊五冤有严重超员尧超载或者超速驾驶袁无驾驶资格驾驶机动车袁使用伪造或者变造的机动车渊牌证等严重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的机六关冤逃依避法检查机尚关未依构法成检其查他袁犯或者罪的拒曰渊绝七尧阻行冤碍为曾的曰因酒后渊础八驾驶上规定冤其他机可动了以车从从受过重重处处行罚罚政的的处情况情罚形或者袁遥刑事追究的曰扩在大法律了法律规定的的基适用程度袁这种列举式解释可能会随着司法解释不断出台袁该罪的适用范围越大袁司法机关不适当扩张兜底条款范围袁会将刑法防线进一步提前袁违背刑法谦抑性曰第二袁该罪与其他罪的区别不明袁司法机关适用难遥危险驾驶罪与交通肇事罪都为兜底性法律条款袁刑法第130条规定院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袁因而发生重大事故袁致人重伤尧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曰交通运输肇事后逃逸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的袁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曰因逃逸致人死亡的袁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遥两个罪名在适用上有重叠的地方袁从构成要件上来看袁从主观要件上看袁危险驾驶罪是故意或过失袁交通肇事罪是过失犯袁从客观要件上看袁前者不要求危害结果的发生袁而后者要求危害结果的发生遥交通肇事罪包括了危险驾驶的行为方式袁构成危险驾驶罪的行为袁也可能构成交通肇事罪的行为袁如醉酒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驾驶机动车致人重伤可以适用两个罪名袁给司法实践带来困扰袁因为两个罪名在刑罚上出入较大袁野致人重伤冶的标准毕竟不明确遥同时袁刑法修正案八规定野情节恶劣冶才构成犯罪袁但是何为野情节恶劣冶钥恶劣到什么样的程度袁才能把野在道路上驾驶机动车追逐竞驶冶的行为纳入野刑法加以规制遥而一个行为属罪后作果为冶将抽会以象危险不同犯罪袁名显进然不行定能罪于以处犯后罚罪果遥野情节冶或作危险驾驶为评价标准袁但是必须要有一个衡量标准袁否则势必造成司法适用的混乱及法官自由裁量权的膨胀袁而社会转型时期的野灰色行为冶也会因法律规定不明而纳入野刑济罪纠刑法范围纷法袁导定致原袁刑则既法冶遥不符的司法合犯罪的本质袁又违背刑法过度机化关遥

滥用刑事手段插手经-117-

四尧对完善危险驾驶罪的建议

危险驾驶罪所规制的现象归根到底是经济问题袁需要国家完善相关袁完善社会管理方式袁如对于超员超载现象袁国家需要加大对民办院校校车的扶持力度袁完善对校车使用情况的监督袁例如在校车内安装摄像头等遥适度降低各类车型的过路费袁降低从事旅客运输业务及货车运输业务的经济成本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袁刑法只能起到事后惩罚和警戒作用遥

危险驾驶罪的一大弊病就是立法模糊导致罪名滥用袁应该规范该罪名袁其适用范围袁刑法对经济纠纷的介入袁做到刑法尧行政处罚双重规制遥法律规定对危险驾驶的几种行为中有野情节恶劣冶野严重超过冶等模糊字眼其适用范围袁只有达到一定程度的才有入罪的可能性袁同时用危险驾驶行为的实际损害结果来罪名的适用袁只有达到一定损害结果才用刑法规范袁这样才能做到在保护社会的同时袁尊重与保障遥而没达到野情节恶劣冶和野严重超过冶程度尧没有实际损害结果或损害结果小的危险驾驶行为则用行政处罚解决曰对有关定罪量刑数据有科学标准袁如醉驾的标准等遥刑法介入是基于行为对社会的危害性到了一定程度袁对于影响较小的行为则适用叶治安管理处罚法曳等行政或民事法律法规制裁即可遥虽然行政处罚的管理成本高于刑法规制袁但就社会管理效果来说袁在危险驾驶罪设立初袁我国交通方面袁危险驾驶行为有所减少袁而实施几年后袁这方面的案件又呈上升趋势袁可见袁刑法并不能从长期解决袁且虽然用行政手段管理社会成本高但效率更高袁且更加灵活袁更易适应社会快速变化发展遥在适用行政手段管理时可以增加管理的方式袁通过修改现有的行来惩治与打击醉酒驾驶袁如提高醉酒驾驶以及飙车等危险驾驶的罚款数额曰在行允许的范围内袁可以通过规定相关行政性处罚措施来剥夺政治资格曰应当明文规定袁对危险驾驶者应当强制其学习危险驾驶罪的内容曰对于与醉酒驾驶行为者有关的其他责任人员应増加其的行政责任等遥还有就是加大机关的危险驾驶查处力度袁如2009年愿月缘日袁严厉整治了酒后驾车行为尧交通违法行为袁此次专项活动进行了长达猿个月之久袁酒后驾驶而导致死亡的人数大幅下降了33.3豫袁可见袁行政方式也可以起到抑制危险驾驶的作用遥

刑法手段在短期内的确起到了一定积极的作-118-

用袁但并没有触及问题产生的根源袁只能是治标不治本遥刑法过度化改变了国家权力与公民权利的结构袁国家刑罚权膨胀袁修改后的刑法中袁法定刑的配置上出现明显缺陷袁刑法的介入不但没有起到震慑作用袁反而削弱了刑法的公众认同曰此外袁刑法过度介入还导致司法资源的配置不尽合理遥刑法过度化对现代刑法观念的背弃引起社会治理的巨大风险袁更不利于社会长期管理遥

刑法是社会的产物袁人类本性的局限袁为刑罚的存在提供了空间和道义基础袁但刑法毕竟是以剥夺和公民基本权利为主要内容的袁无法否定其野恶冶的本质遥在社会的治理体系中袁刑法是调整社会关系的手段之一袁但绝不是唯一的手段袁所以袁国家毫无疑问应野竭力把刑罚强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并且不断寻求减少使用它的机会冶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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