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０９年第３卷 第２期 北京劳动保障职业学院学报 （总６５期）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ＢＥＵＩＮＧ ＶＯＣＡＴＩＯＮＡＬ ＣＯＬＬＥＧＥ ０Ｆ ＬＡＢ０ＵＲ ＡＮＤ Ｓ０ＣＩＡＬ ＳＥＣＵＲＩＴＹ Ｃ－ｅｎｅｒａｌ Ｎｏ．６５ Ｖｏ１．３．２００９ ＮＯ．２ ・文学园地・ 我的团长我的团 ：别样的战争片结尾 张江艳 （北京劳动保障职业学院北京１０００２９） 记得上大学时在一家露天影院看过一部苏联战争片，影 那个没有光明的未来，我宁愿看到他们在阳光下的今生。看到晴朗天空下当年的“炮灰们”，看到他们安详自在的当 片的结尾，男主人公——一个战功赫赫的英雄，我们以为永 远也不会死或者死得极为壮烈的那位，在渡河撤退时中弹 下生活——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人生，我们不能不在内心深处郑 了，他在水中沉浮了一下就没影了。没有悲壮的音乐，也没 重地告诫自己：今天的好日子值得我们珍惜。想到当年作为独 有战友的声声呼唤，影片结束了。我一直不相信他真的死 子的“小太爷”孟烦了向父母告别时，悲壮地喊出：“了儿这就 ，了，迟迟不愿随着人流走出影院，不时回头张望，期待他在 去给您打出一个平静的书桌”时，如今每一个在键盘上轻巧的 ｆｒｇ－￣－），．， 碎。假如我们生活在那样一个年代，我们又该如 片尾字幕后平静的河水背景中浮出水面，朝我们挥手。同伴 敲ｆ拉我走，告诉我结束了，我还是忍不住问她： “真的死了？ 何选择？但是人生没有假如，每一代人都在为自己的今天和他 人的未来争取更加美好的生活，这是我们为人的本分。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二十年后，康洪雷和兰小龙等合作的电视连续剧《我的 影片结尾，那个叫“孟烦了”的“老兵”，穿街而过，他 团长我的团》，也在许多和我当年一样有惯性思维的人的追 走上了一座桥，回身一笑，笑得有些诡异。镜头转向了摄像 问和不甘中落幕了。大家设想过无数的结局，唯独没有料到 者——年轻的“孟烦了”。令人奇怪的是，那个一直瘸腿的 一场惨烈的战争就这样转换了场景： 军人为什么变成了腿脚利落的清瘦老者？难道是导演的疏 只有他一老一少？ 剧情在炮灰们终获营救时戛然而止，我们不知道这六个 忽？还有，为什么别的人依然年轻，我想，这恰是兰编和康导合谋的一个黑色幽默。他们延 人的最终去向，除了故事叙述者孟烦了——他６Ｏ年后仍然还 在禅达，成了一个不起眼的老头。而当他在清晨的街上走过 续孟烦了的内心旁白，让你信以为这个老者就是当年那个历经 时，居然出现了“满城尽是炮灰团”的奇观：这里有酒店泊车 战乱艰难生存的孟烦了的今生，其实不是，这是他的来世。在 小弟龙文章、霹雳舞者阿译，带着大肚子老婆散步的迷龙，街 来世，他做了摄影记者，拥有了平静的书桌——那个他在前 头义务出诊的社区大夫郝兽医，清洁工康丫，晨练少年豆饼， 世和战友们舍命换来的书桌，也有了他前世期待着给父亲的一 古玩店老板不辣，小保安蛇屁股，卖气球的克虏伯，还有青年 个祥和晚年。没有了战争的沧桑和磨难，何来战争的创伤和残 恋人张立宪与小醉……（《＜团长＞首播落幕结局很写意看懂有 疾？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命运。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人生，还 点难》，２ＯＯ９～Ｏ３—２６，来源：华商网～新文化报） 是命运把我们抛向了不同的彼岸？这不是对一场真实的战争的 我早已不是当年天真烂漫的大学生了，不再追问一个不 复述和回忆，这是对战争的意义的探寻，是对生命的价值的思 可能有的答案，或者不愿期待的结局。静静地坐在电视机 索——哪怕是生如草芥之人的生存价值的追问。前，我接受并享受这样的结尾。在那个国家和民族最需要 兰编和康导是善良的，他们让观众在连续期待、烦恼和 “炮灰们”卖命的时代，他们都一再被出卖和伤害，还能期 痛苦了那么多日子之后，抖去战争的尘埃和阴影，带着温暖 待抗日战争结束后，依然饱经战乱之苦的“远征军”们有更 而不是遗恨悠然入梦，在暖洋洋的梦中你可以慢慢地回味，好的命运么？自古英雄多磨难。与其看英雄们流血之后再流 也可以遐想自己期望的任何一种可能的结局——主人公们后 泪，不如转而设想一下：假如他们也生活在和平年代他们会 来的命运和未来。怎么生活？没有父母生儿育女是为了让他们做炮灰，没有人 如此另类的结尾和那部苏联战争片一样，时间的流逝可 活着是为了死去，哪怕死得很悲壮。即便是被美国人视为 以让你忘掉了几乎所有的人物和情节，甚至模糊了英雄的名字 “战争狂”的团长龙文章也在激烈的击炮轰声中呢喃自语： 和影片的名字，但你却忘不掉这样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尾，它让 “我还想活上一万年呢，瞧尽人间。”但是正如他们自己所 你在生命的历程中时时咀嚼和思考。你在成长，它在永恒。二ｏｏ九年三月二十八日 说：他们赶上了那样一个年代，他们也就被迫有了他们不愿 意却也不得不接受的命运。我们可以美丽地描述“他们的青 春之花在炮火硝烟中恣意地绽放、灿烂和凋落”，但是比起 （责任编辑：徐巧燕）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４—２０ 作者简介：张江艳（１９６５一），女，甘肃人，北京劳动保障职业学院基础部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