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第3期(总第97期)牡丹江教育学院学报J0URNALOFMUDANJIANGC0LLEGE0FEDUCATIONNo.3，2006TotalNo.97论《战国策》中修辞手法的妙用谢德俊(泉州师范学院，福建泉州362000)[摘要〕《战国策》全书，由于善用多种修辞手法，所以纵横态肆，气势退人，活波清新，生动形象，历来受到人们激赏。本文试对这一特点进行探讨。〔关键词〕战国策;修辞;表现力[中图分类号〕1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一2323(2006)03一0005一02《战国策》是一部以记言为主、按国别编纂的历史著作，同时也是一部杰出的文学名著。它的出现标志着先秦历史散文的发展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战国策》记录的是策士们的游说之辞.而战国策士们往往都是功利主义者，他们的游说都有明确的目的性，针对人君之所爱，投其所好。因而在游说时，就非常注意运用多种修辞手法使辞采更加动听、传神，用绚丽的词汇、生动形象的语言表述那些抽象的道德，寓理于形，使之鲜明可感、娓娓动人，从而使说辞具有诱人的感染力和毋庸置疑的说服力。纵观《战国策》全书，由于普用多种修辞手法，所以才纵横态肆，气势逼人，活泼清新，生动形象，历来受到人们激赏。一、巧用比喻增强文章的生动性和形象性比喻，在古汉语中称作譬喻，是一种最常见的修辞方式。《战国策》中比喻运用变化多端，层出不穷。(一)比喻的运用形式《战国策》中以单字、单句、全段、全篇为喻皆有体现。如《张仪欲以汉中与楚》(《秦第一》)中载“张仪欲以汉中与楚，请秦王曰:‘有汉中，盆’”。“盆”的意思是秦国之有汉中，好像木之有盆，终将为国害。这是单字为喻。单句为喻的较常见。如《范唯至秦》:“秦之有韩，若木之有盆。”稍长一点的可以全段作比。《公输般为楚设机》(《宋卫策》)第三自然段即是如此。再长一点则是用全篇作比了。其典型的例子是《庄辛谓楚襄王》，只起结点缀正意，中间纯用比喻。(二)比喻的运用种类《战国策》中的比喻有单喻、博喻。所谓博喻，即同时迭用几个比喻深刻、彻底地说明一个间题或一种事物。《张仪为秦连横说韩王》(《韩策一)中，张仪为了说明秦与山东力量相比之悬殊，连用三喻:“夫秦卒与山东之卒也，犹孟贵之与怯夫也;以重力相压，犹乌获之与婴儿也。夫战孟贵、乌获之士，以攻不服从之弱国，无以异龄堕千斤之重，集龄鸟卵之上，必无幸矣。”我们上面所列举的《公输般为楚设机》和《庄辛谓楚襄王》实际上也是一种博喻。从喻体材料看，多为动植物、人体及其它日常习见之物。含义清楚易懂，便于理解。人心领神会，倍感亲切。如“辱亡则齿寒，u借若虎口”“无异，于驱群羊而攻猛虎也”“如使豺狼逐群羊也”“价若抱薪而就火也，u心摇摇如悬族”“危如累卵”“轻于鸿毛，，M重于丘山”，等等。(四)比喻的运用效果通过比喻，一般能使文章生动形象，活泼清新，变抽象为具体，变艰深为易世，增加文章的感染力、说服力。如《楚策三苏秦之楚三日》:苏秦之楚，三日乃得见乎王。谈卒，辞而行。楚王日:“寡人闻先生，若闻古人，今先生不远千里而临寡人，曾不肯留，愿闻其说。”对日:“楚国之食贵于玉，薪贵于桂，渴者难得见如鬼，王者难得见如天帝，今令臣食玉炊桂，因鬼见帝。”苏秦连用四个比喻，形象地描述了难见楚王的处境，抒发自己怨愤之情。二、妙用夸张与敷排增添铺陈扬厉的艺术特色铺陈扬厉是纵横家的看家本领，也是说士们经常而普遍采用的修辞手段。他们借此突出观点、渲泄感情，增强说理的力量和折服对方的气势，使之成为说辞文学性的突出表现之一。纵横家在铺陈扬厉过程中，表现出如下两种特点:(一)讲究夸张与铺排手法的有机结合这以苏秦为代表，作为谋士，为了在最大限度上引起君主的注意，他最擅长在说辞中熟练地运用夸张和铺排手法。苏秦游说七国，总是东南西北大说一通，不厌其烦地进行铺排，并且在铺排中杂以夸张。如《苏秦为赵合从说齐宣王》(《齐策一》):“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蜻函之固。田肥美，民般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在这段话里，苏秦通过铺排和夸张，极言齐地形的便利优越，国家的强盛繁荣，语言浑然一体，极富气势，读后能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二)对铺排进行了独具特色的运用1.运用铺排进行大肆渲染。在《战国策》里，策士们也大肆铺排渲染，形成一种雄辩滔滔、言之有据的游说氛围，以耸动人主权臣。如《秦策蔡泽见逐于赵》一文几乎都为铺排，从文学角度论，这些铺排文字感情激荡，一气呵成，形(三)比喻的运用内容《战国策》中的比喻大多以动物、植物、人体以及人们日常生活中所习见的其他事物，作为表现观念的具体形象，让象感人，极富气势;从逻辑角度论，枚举论，(下转第7页)[收稿日期]2006一02一10[作者简介〕谢德俊(1973一)，男，江西婆源人，泉州师范学院讲师，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职研究生。在畅叙秋官、廷尉“醉暖脱重裘”的开怀痛饮之后，却用“岂知阅乡狱，中有冻死囚”作对比，都收到了发人替省的作用。此外，白居易的叙事诗，还常常注意叙事和议论两种手法的有机结合。他的讽谕诗占其叙事诗的主体，多数此类诗，往往在叙述的最后，直接生发议论，对所叙之事做出明确的评价，表明自己的看法，这也就是他所谓的“卒章显其志”。这些议论，多数是成功的，如《红线毯》在具体生动的描绘之后，作者仿佛是当着宣州太守的面提出质问“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做地衣”，给人以强烈的印象。但是也有极少量诗作，前半叙事，后半议论，安排得过于生硬。前半是形象的、充满感情的语言，后半是枯燥的、板起面孔的说教，给人以割裂的感觉。如《隋堤柳》前后迥乎不同就是一例，这样反而不如《卖炭翁》不着一句议论来得自然。四、语育平易，不乏精，白居易的语言，是比较平易晓畅的，他的诗，在初读时，较之其他诗人，似乎都要好读一些。据传，白居易写完诗，都要读给邻居的老妇人听，听不位就改，直到老妇人能听性为止。而且白居易在世时，其诗就已经传到了朝鲜半岛，也主要和他作品的语言浅近、较少用典有关。当然，语言平易这一特点，在他的叙事诗中也不例外，甚至更为突出。如他的讽谕诗，为使“欲见之者易谕”，所以几乎篇篇都很通俗，这里就不再举例了。当然，语言平易作为一种艺术追求，实现起来并非易事。陶渊明的语言，评家认为“冲和，M浑成”，，(上接第5页)进行归纳，得出结论，使人不得不服。2.创造了铺排运用的特殊形式。其一是特殊的句式。正是一种境界。刘熙载说:“香山用常得奇，此境良非易到。”袁枚也说白诗“意深词浅，思苦言甘，寥容千载，此妙谁探?\"川当然，白居易的语言并不是一味浅显平易，有时也能在浅显平易中掀动波澜，这就是那些警句的出现。这些警句有的在篇末，有的在篇中，有的做诗人的口吻，有的做诗中人的口吻，都很鲜明强烈，收到了平淡中见神奇的效果。这些替句，有的立意新锐，发人警省，如“是岁江南早，衙州人食人，u可怜身上衣正单，心优炭贱愿天寒”，;有的耐人寻味，思致情深，如“别有幽情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M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等等，早已为普通百姓所接受，千百年来传唱不衰.以上对白居易的叙事诗特点作了简要的梳理和分析。当然，即使是白居易这样的伟大诗人，诗歌也不可能写得尽善尽美。单就他的叙事诗而言，也或多或少流露出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如有的文字过于直白，有的诗歌有明显的程式化倾向。这些缺陷的产生，和白居易的生活经历简单，身为谏官的写作责任感、片面偏激的诗歌主张及低估了读者的想象力都有关系。但瑕不掩瑜，白居易在中国诗歌史上的祟高地位，还是不容忽视和贬低的。〔参考文献〕[〕唐诗鉴赏辞典〔lM〕.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2]游国恩.王起.中国文学史(二)[[M〕.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资任编辑:田开忠〕语，就是引用修辞法。引用也是《战国策》说辞常用的语言表达手段.《战国策》语言的活泼清新、生动形象，还得助于它所引用的各种材料。或引述《诗》《书》《传》等古书古语、名人名言;或引用理语、俗语、民间格言。既使说辞显得平易、通俗、生动，又往往起到论据的作用，直接或间接地证明观点，形成文学性与逻辑性统一的特色.由于采用引用的手法，《战国策》就显示出活泼清新、生动形象的民间气息，这可以清楚地使我们认识到，为什么《战国策》中有那么多的佳语妙句闪烁着光芒，令人目不暇接。(三)反问的修辞手法反问是修辞手法的一种，无疑而问，只问不答，把一个确定了的意思用疑问形式表达出来，叫反问，也叫反话或激问。在《战国策》里，反问的修辞法以连续反问的形式表现出来。说士们在某些场合，为了维护自己作为人的价值与薄严，免于自己陷人被动、难堪的境地中，用连续的反问这一“硬碰硬”的论辩手段和技巧，以达到针锋相对，坚持真理，捍卫正义的目的。如《唐且为安陵君使秦》里，在秦国灭韩亡魏、统一六国前夕，秦王派人对安陵君说，要以方圃五百里的土地交换安陵。安陵君婉言谢绝，秦王不悦，安陵君只好派唐且人秦周旋。唐且一到即遭到秦王盛气凌人的逼问:我灭韩亡魏，而安陵君以五十里存者，是因为他是我的长辈，我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我以十倍的土地，扩大他的地盘，他不同意，这不是轻视我吗?真是气势汹汹，不容推搪。对此，唐且毅然表示“虽千里不易也，岂直五百里哉?’拒绝了秦王的无理要求，秦王大怒，双方展开了一场唇舌剑、短兵相接的论争。唐且运用连续的反问修辞，以义正辞严、锋芒犀利的的言辞，产生了巨大的威慑力，终于使骄横拔雇的秦王“长跪而谢”。〔参考文献〕[1]何建章.战国策注释[M].北京:中华书局，1990.【2〕鞠传文，毕建模.略论‘战国策》的说辩技巧〔J〕.泰安师专学报，1997，(2).一卜~刊卜.州卜.州卜~~卜，一卜~司卜.州卜~冲叫归十~~卜~峥一一卜.州卜.州卜.叫卜.叫卜一冲~~十~十.州卜一门一一十一~十~干脚冲，一十~一卜.刊卜一州卜”」一~斗~一十份州卜~十~+~琦一~卜势刊卜一十一~卜.州卜~十~刊卜~于.叫卜~+~」~如《张仪说秦王》(《秦策一》):“今欲并天下，凌万乘，汕敌国，制海内，子元元，臣诸侯，非兵不可!洲大王试听其说，一举而天下之从不破，赵不举，韩不亡，荆魏不臣，齐燕不亲，伯王之名不成，四邻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拘龄国，以主为谋不忠者。”以上三组排比句，有以1字长句为排比者;有以三字短句为排比者;有以三、四、六字错综复杂句式为排比者.长句排比如同波涛滚滚，汹涌而来，连绵不绝，给人宏大、壮阔、雄浑恢廓的感觉;短句排比如同疾风骤起，摧枯拉朽，席卷千里，给人势如破竹、锐不可挡的感觉。其二是特殊的运用形式。如《秦策范雌至秦》中，范雌向秦昭王进言，也是慷慨陈辞，气势很盛，反复辩说，笔墨纵横，委宛人情，曲尽其意。这样连续使用铺排，在以前的文章中很少，对后世的文章、论文影响很大。三、植用多种修辞手法强化文章的语育气势和表现力(一)对比的修辞手法对比是由一种事物联想到在性质上或特点上与之相反的另一种事物。运用对比这种修辞方式，有助于突出事物的特征，表达明确的判断，给人鲜明的印象。作为一种重要的修辞手法，对比在《战国策》的人物描写中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方法.在《燕太子丹质于秦亡归》中，为了突出荆柯刺秦王的镇静、勇敢，作者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作为对比的次要人物秦武阳。秦本燕国勇士，“年十二，杀人，人不敢与件视。”然而，当他们站在高大巍峨的咸阳宫陛下，等待秦王接见之时，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秦武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秦武阳被咸阳宫中声势浩大的场面和秦王显赫威严所吓倒。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荆柯先是回头一笑，安慰秦武阳，使他镇定下来，然后走上前去，用合情合理的解释消除了秦王与群臣的猜疑，使大祸消弥于突发之前。文章通过两人的对比，鲜明地突出了荆柯临危不惧、沉着勇敢的性格。(二)引用的修辞手法在文章中引用别人的话或典故、名言、诗文、故事或俗【3〕党天正.浅谈《战国策》的论理技巧与语言艺术〔J〕.四川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o03，3).(〔贵任编辑:朱君安〕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