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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ｌ９卷第４期 文山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Ｖ０Ｌ １９ Ｎｏ．４ ２００６年ｌ２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ＷＥＮＳＨＡＮ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Ｄｅｅ．２ＯＯ６ 试论北魏皇室在洛阳佛教复兴中的作用 硭 飞 （河南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河南新乡４５３００７） ［摘要］ 北魏洛阳佛教的复兴与北魏皇室的扶持密切相关，皇室在经济、政治、人员参与等方面的积极扶 持是其得以复兴的根本所在。 ‘ ［关键词］ 北魏；洛阳；皇室；佛教；复兴 ［中图分类号］ Ｂ９４９．２［文献标识码］ Ａ．［文章编号］ １６７１—３３０３（２ＯＯ６）０４—００５１—０３ 随着两汉之际佛教东传中土，洛阳也成了北方的 七所”。…（嗍’而大寺、名寺多为皇室所立。寺院既为 佛教中心，但自西晋永嘉之乱以后，其中心地位随之 皇家庄园，故多有世俗庄园之奢靡特色，尤其是与僧 旁落，佛教重镇西移长安、凉州等地，至北魏皇室定 侣生活所需密切相关、可供食用的果蔬类植物的种植 鼎中原，洛阳佛教才得以东山再起。诚如杨街之《洛 相当广泛，果园、菜园众多。皇宗所居之寿丘里，其 阳伽蓝记・序》所言：“逮皇魏受图，光宅嵩洛，笃 庄园“莫不桃李夏绿”，…（嘣’河阴之役以后，庄园尽、 信弥繁，法教愈盛。……招提栉比，宝塔骈罗”，…佛 为佛寺，而当时“京师寺皆种杂果”，…（Ｐｉ５８）伽蓝之 寺如群星撒播，洛阳复为北方佛教中心。 内，花果蔚茂。在以农耕经济为主的情况下，作为寺 一、北魏皇室的经济扶持 院经济重要组成部分的园林经济，其瓜果蔬类于僧侣 佛教宣扬因果报应、来世轮回，内容指向天堂和 日常生活殊为重要，庄园中所产果菜花木除供寺僧自 地狱，但它的根在人间，其发展不可能凭空进行。尤 身需要之外，还“可能作为商品陈列于寺院经营的邸 其是其僧侣不事生产，这决定了它必然要借助一定的 肆中出售。” 这对寺院而言，也是一种生财之道。 物质条件，谋求某种强大的经济援助才能够发展、繁 还有，皇室通过“施造”工业作坊，也为寺院贡 荣。但这种稳定、有保证的经济援助，只能求助于统 献了相当可观的财富。据《洛阳伽蓝记》载，景明寺 治阶级。而当时的北魏皇室，出于加强思想统治和适 有碾、磨、舂、簸等所谓的工业设施，且“皆用水 度的自我麻醉之需，优先解决了佛教发展中的这一瓶 功”ｏＤ］（ｒａ３２）谢和耐认为这些水碾、水磨实际上是一种 颈问题。 非常宝贵的资本，仅能在富裕世俗户和大寺院的土地 首先，创立不属国家编户而专为寺院服务的僧祗 上方可见到。［４】ｌ一４３）寺院正是通过出租这些由“施主 户、佛图户。此制度创立于文成帝拓跋溶时期，但由 们”施造的水碾、水磨，使“碾课”、“磨课”成为 于孝文、宣武二帝笃佛更甚于前辈，在其统治期间佛 其经济收入的另一个重要来源。 教空前发展，作为寺院经济核心的僧祗户、佛图户也 另外，布施也是北魏皇家虔诚礼佛的一种表达方 因此迅速增加。《魏书・释老志》言：此后“僧祗户、 式。为表心迹，他们舍宅成风，尤其河阴之难以后， 粟及寺户，遍于州镇矣”。［ 】‘嘲 这从根本上为洛阳 皇宗“其家多舍居宅，以施僧尼，京邑第宅，略为寺 佛教的发展奠定了经济基础，提供了稳定的经济 矣。”［ （ｍｏ４７ 所舍寺院，无论就其数量、规模还是豪 来源。 华程度，都远超过同时期的南朝。当时大德名僧云集 其次，寺院经济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组成部分， 洛阳，皇家诸寺就成为他们讲经布道的主要场所。除 即寺院园林经济。洛阳时期的寺院多如星斗，据《洛 大宗的施舍宅院外，北魏皇室还不时予以小宗之施。 阳伽蓝记》载，北魏末“（京师）寺有一千三百六十 《魏书・京兆王愉传》载：愉“崇信佛道，用度常至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０６—２８ ． ［作者简介】连飞（１９７９一），女，河南新乡人，河南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２ＯＯ４级专门史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古代社会史 研究。 ５ｌ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ｌ９卷 文山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２００６年第４期 不接。”［ 】‘嗍’神龟元年（５１８年），胡太后遣比丘惠 生及宋云至西域求经，“皇太后赦付五色百尺幡千口、 锦香袋五百枚、王公卿士幡二千口。”［ 】（Ｐ３２９）宣武、 孝明之时，洛阳译经大盛。译经颇费财力，但藉皇家 鼎力支持，进展颇顺。宣武帝对译场“供拟殷华”， 孝明帝、胡太后则令“处之永宁大寺，四事将给七百 梵僧”。［ 】‘嘲’诸王宅也竞相资助。汝南王元悦宅出 《大菩萨尼乾子受记经》ｌＯ卷，元桃杨宅出《胜思惟 经论》ｌｌ卷。这些钱财物品之施比起宅院虽为小宗， 但它是ＦＩ常性的、频繁供给的，对僧侣的ＦＩ常生活、 宗教生活而言最不可缺，其总耗资实侔于大宗，而能 为此举者非皇室贵胄莫属。 总之，北魏皇室通过各种经济方式上的扶持，使 洛阳僧团拥有了土地和其他生财手段，从整体上扩大 了其经济来源，为洛阳佛教事业的再度繁荣奠定了经 济基础；但同时，这种过度的扶持也造成了佛教的寄 生性，使其成为社会的沉重负担，带来诸多负面 影响。 二、北魏皇室的政治扶持 北魏前期，统治者在宗教归属上始终处于游移、 选择状态，至孝文帝才明显倾向佛教。这种“倾向” 主要体现在重视对僧侣管理制度和僧官机构的规范、 完善两方面。太和十六年（４９２年），孝文帝诏令每 年的四月八ＦＩ、七月十五ＦＩ，听任大州度僧尼一百 人、中州五十人、下州二十人，并作为常准；十七年 （４９３年），又诏作《僧制》四十七条僧尼数 量。［２】（嘲’此时，孝文帝虽注意到度僧权问题，但其 整顿工作仅是从数量及时间上作了进一步的，未 将寺院手中的度僧权收归皇室。 宣武帝继位后，即诏：“缁素既殊，法律亦异。” “自今已后，众僧犯杀人已上罪者，仍以俗断，余犯 悉付昭玄，以内律僧制治之。”［ 】‘ ’宣武帝本期望 该诏对犯杀人罪以上的僧徒起震慑作用，以助社会治 安，同时明确“佛教官衙”昭玄寺的职权范围，但实 际上开了佛教“治外法权”的先例，使佛教徒超越世 俗人所享有的司法权益，仅受“内律”、“僧制”之 治。后来又诏准：僧众有“不安寺舍，游止民间，乱 道生祸”者，“脱服还民”，“外国僧尼来归化者”， “若无德行，遣还本国，若其不去，依此僧制治 罪。”［２】（嗍”就法令内容看，实是对前一法令的补充 和扩展。据此，本属外交职权范围的遣还外国僧 尼事宜也被昭玄寺所囊括；僧人即使“乱道生祸”， 无非受“脱服还民”之惩。也就是说，此时统治者的 正面扶持已走向负面，与其初衷相背离。 孝明帝时期，胡太后又下诏整顿僧团，使“州 ５２ 统、维那与官及精练简取”僧侣，令“自今奴婢悉不 听出家，诸王及亲贵，亦不得辄启请”，“有一人私 度，皆以违旨论。”［ 】（ 一 ’该诏上承孝文帝之诏， 从根本上有利于改变以前由僧官包办度僧的局面，使 国家行政力量得以参与进去控制度僧权，同时也能限 制僧尼的另一重要来源，即诸亲贵家的奴婢。从以上 来看，北魏皇室僧侣数量、完善僧官机构的措施 是具有上的连续性的，这种连续性既可以规范僧 尼行为，纯洁僧侣队伍，同时又可以对僧侣发展过快 有所调节和抑制，消除其不利于政治统治的一面。当 然，规范之是为求其良性发展，根本宗旨仍是提倡佛 教，因而也可以说是对佛教的一种积极的政治扶持， 至于后来效果不佳，则另当别论。 三、积极参与佛法义理的弘扬 孝文帝汉化改革的成功，使汉魏以来的中原士族 文化传统在北魏皇室中得以扎根，皇室成员多博涉儒 典，师事名儒。宣武帝师名儒刘芳，名士孙惠蔚侍 读，左右敷训经典；元愉、元怿、元悦、元怀并师名 儒董徵；元略师名儒刘兰……该时期皇室汉文化水平 虽不能过分夸大，但确实今非昔比，这为他们讲经说 法，弘扬佛学义理奠定了文化根基。当然，关于北魏 皇室的佛学修养，汤用彤先生曾有不同见解。汤先生 认为北魏诸王罕知义学，不能谈理，于佛教多偏于信 仰。 Ｊ（嗍’笔者认为，就平城时期的皇室而言确实如 此，但于洛阳时期的皇室而言就有所不同。史载孝文 帝“善谈《庄》、《老》，尤精释义”，［２】（ｎ酊）“每与名 德沙门谈论往复”，［ 】（ｎｍ 自云：“每玩成实论，可以 释人染情”；［ 】‘ ’宣武帝“尤长释氏之义，每至讲 论，连夜忘疲”，［２】（Ｐ２１５）甚至亲升高座“于式乾殿为诸 僧、朝臣讲《维摩诘经》”。［２】（嗍’皇室诸贵也竞相附 丽。元怿有文才，善谈理，与元悦“并折腰顶礼，谘 奉戒训”义学僧法贞； Ｊ（ ’元景皓“夙善玄言道家 之业”，“演唱大乘数部”。［１】‘聊’也就是说，此时儒 学、老庄、佛学在他们身上已呈激荡交融之势，那 么，这种习佛方式必然对他们玄谈义理潜能的提升产 生一定裨益，使其在习佛方面超越前期坐禅诵经的层 次，具备援引儒老义理、宣释家之学的能力。由于他 们的影响，朝臣百官也学佛论道，这既提高了佛教在 士民中的威望，扩大了佛教的影响力，也大改北魏前 期禅学一统天下的局面，形成禅学、义理并兴的 景象。 译经也是弘扬佛法的重要途径，因为，译场本身 就是佛学研究中心。北魏皇室汉文化素养的提升，使 其有兴趣、有能力为译经事业提供方便。随着佛法的 渐兴，高僧们云集洛阳，胡沙门菩提流支、勒那摩提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 连飞：试论北魏皇室在洛阳佛教复兴中的作用 等相继至洛，“宣武帝下赦引劳，供拟殷华”，“以菩 ［参考文献］ 提流支为译经元匠”，［５】（嘲’并且自身“亲纡玄藻，飞 翰轮首”，［７】（唧’笔受经论。元悦熟谙儒典，亦笃佛， 杨街之著，范祥雍校．洛阳伽蓝记校注［Ｍ］．上海：古典 有胜思惟经论十一卷出于其宅，不排除其“亲对笔 文学出版社，１９５８． 受”之可能。虽然他们名誉上多为主译者所掩，不为 魏收．魏书［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７４． 人知，但作为助译人员，实为译经事业的幕后英雄。 简修炜，夏毅辉．南北朝时期的寺院地主经济初探［Ｊ］． 由于他们的积极参与，很多重要的佛教经典得到翻译 学术月刊，１９８４，（１）． 谢和耐著，耿异译．中国５—１０世纪的寺院经济［Ｍ］． 和重译，北魏末年出现了“佛经流通大集中国，凡有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０４． ４１５部，合１９１９卷”［ 】（丹 ’的盛况。 道宣．续高僧传［Ａ］．高楠顺次郎编辑．大正新修大藏经 概言之，洛阳佛教的再度复兴，除广大僧侣的孜 （卷５０）［ｃ］．台北：佛陀教育基金会出版部，１９９０． 孜努力外，更重要的是得益于北魏皇室的积极参与和 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下册）［Ｍ］．北京：中华 扶植。正是藉于皇家的经济、政治介人，洛阳佛教的 书局，１９８１． 东山再起才具备了坚实的经济后盾和宽松的政治文化 许明编．中国佛教经论序跋记集（一）［ｃ］．上海：上海辞 氛围，皇家经营是其复兴的根本所在。 书出版社，２００２． ｎ １Ｊ １Ｊ １Ｊ １Ｊ １Ｊ １Ｊ １Ｊ Ｏｎ ｔｈｅ Ｒｏｌｅ ｏｆ ｔｈｅ Ｉｍｐｅｒｉａｌ Ｆａｍｉｌｙ ｔｏ Ｒｅｖｉｖｅ ｔｈｅ Ｌｕｏｙａｎｇ Ｂｕｄｄｈｉｓｍ ｉｎ ｔｈｅ Ｎｏｒｔｈ Ｗｅｉ Ｄｙｎａｓｔｙ Ｕ＿ＡＮ Ｆｅｉ （Ｓｏｃｉｅｔｙ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Ｆａｃｕｌｔｙ，Ｈｅｎａｎ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Ｘｉｎｘｉａｎｇ，Ｈｅｎａｎ ４５３００７，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Ｌｕｏｙａｎｇ Ｂｕｄｄｈｉｓｍｇ ｒｅｖｉｖａｌ ｉｓ ｃｌｏｓｅｌｙ ｒｅｌａｔｅｄ ｔｏ ｔｈｅ Ｎｏｒｔｈｅｒｎ Ｗｅｉ Ｄｙｎａｓｔｙ ｉｍｐｅｒｉａｌ ｉｌｙ ｉｎ ｔｈｅ Ｎｏｒｔｈｅｒｎ Ｗｅｉ Ｄｙｎａｓｔｙ．Ａｎｄ ｉｔｓ ｒｅｖｉｖａｌ ｉｓ ｍａｉｎｌｙ ｂｅｃａｕｓｅ ｔｈｅ ｐｏｓｉｔｉｖｅ ａｎｄ ｅｆｆｉｃｉｅｎｔ ｓｕｐｐｏｒｔｓ ｏｆ ｈｔｅ ｉｍｐｅｒｉｌａ ｆａｍｉｌｙ ｉｎ ｐｏｌｉｉｔｅｓ，ｅｃｏｎ－ ｏｍｙ，ａｎｄ ａｃｔｉｖｅ ｐａｒｔｉｃｉｐａｔｉｏｎ，ｅｔｅ．Ｔｈｉｓ ａｒｔｉｃｌｅ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ｓ ｔｈｅ ｓｐｅｃｉｌａ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 ｏｆ ｈｔｅ ｉｍｐｅｒｉｌａ ｆａｍｉｌｙ ｏｆ ｈｔｅ Ｎｏｒｔｈｅｒｎ Ｗｅｉ Ｄｙｎａｓｔｙ ｉｎ ｒｅｖｉｖｉｎｇ ｈｔｅ Ｌｕｏｙａｎｇ Ｂｕｄｄｈｉｓｍ．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ｎｏｒｔｈｅｒｎ Ｗｅｉ ｄｙｎａｓｔｙ；Ｌｕｏｙａｎｇ；ｉｍｐｅｒｉｌａ ｆａｍｉ￣；Ｂｕｄｄｈｉｓｍ；ｒｅｖｉｖａｌ ５３
